今天老师上课提到“Cybernetics”这个词,中文翻译为:控制论。控制论的开山鼻祖是Wiener(上篇文章 提到过他)。 我就好奇,Cybernetics怎么能就翻译成“控制论”了呢?去图书馆查阅了一番,才从第一批引进此书的老一辈科技工作者的文字中,了解到了其中的曲折。

其一:正名

上世纪50年代初,苏联给Cybernetics定性为“一种反动的伪科学,认为宣扬“人是机器”,进而组织批判。当时的中国,因为要学习和组织批判,就将这些理论加以翻译和引进。但私下里窃以为这些是先进的好东西。不过表面上还是带着或多或少的批判眼光,于是将Cybernetics翻译成:人脑机械论

没过几年,苏联开始为Cybernetics“平反”。译丛编译部就找到中宣部科学处的同志讨论这个词的新译法。考虑到其希腊语词源:κυβερνητικός 以及这门科学的现实内涵,龚育之等人将中文译法商定为“控制论”。之后这个译法普及开来,沿用至今。

这一点在wiki里得到佐证:Cyber- is a prefix derived from “cybernetic,” which comes from the Greek adjective κυβερνητικός meaning skilled in steering or governing (Liddell and Scott, Greek-English Lexicon).

其二:作者郝季仁

1956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特别提到自然科学是没有阶级性的。中宣部科学处果断任命罗劲柏、龚育之、侯德彭、陈平四人开始翻译《控制论》这部旷世著作。

然而1957年,四人中有两人被打成右派,而按当时规定,右派不能用真名出版著作。几人商定,干脆用个假名:郝季仁。郝季仁者好几人也。

回头看控制论这本中译本,突然有种来之不易的感觉。

其三:姊妹篇

维纳在写下这部学术巨著的末尾,谈到了自动化社会的后果,表示了自动控制技术用于战争和自动化生产带来的失业问题的担忧和苦闷。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维纳又出了本书:《人有人的用处》。可以当做《控制论》的姊妹篇来阅读吧。

要说的是,控制论发展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老迈,反而迸发出无比的活力(比如机器学习)。